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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中,總有一條試煉之路,
面對嘈雜反對聲,你卻必須踏上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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幕府末年,黑船駛入江戶灣,掀起搖撼250餘年太平盛世的大震盪。
在不安的時局中,仍有一群人堅持走崎嶇難行的苦路……
小野寺一路被迫繼承父職,銜命完成參勤交代。
毫無經驗的年輕武士,憑藉著唯一的線索家傳《行軍錄》,率眾踏上十二日參謁江戶的不可能之旅。

【內容試讀】


  話說回來,屋舍竟然能燒得如此一乾二淨。

  據說火災當晚不巧颳著大風,兩鄰能倖免於難已經是奇蹟。要是當時延燒開來,再過去就是客棧、商家櫛比鱗次的城門大道,整個陣下都可能陷入火海,演變成大災難。

  這屋舍原來占地約三百坪左右,如今只剩燒得漆黑的殘渣屋瓦堆積如山,但不知為何,玄關卻像能劇舞台般留存下來。

  從玄關的樣子推測,這裡原來應該是一幢壯麗的大宅。如果曾經親眼見過,也許會生出不同的感慨,但縱使是自己家,第一次見到就是一片燒剩的焦土,一路感受不到絲毫悲傷。

  他甚至覺得這冷漠比起燒剩大半更容易清理。只要雇幾個工人,一天就能收拾成空地吧!

  故鄉對日夜兼程趕回的一路也冷漠相待。明明自己毫無過失,然而一路回來前往陣屋問候至今,無論是認識的人或陌生面孔,都不約而同地斥責他。

  到這一刻他才明白,即然武家屋舍是主公賞賜的住處,造成失火就是重罪。天何況小野寺家的俸祿雖只有八十俵,但在采邑七千五百石的蒔坂家中屬於上級武士,因此屋舍就在護城河另一頭,與陣屋相對。由於當日風向的緣故,別說是陣下了,火星甚至都飛進陣屋了。

  失火當晚,上下一定亂成一團吧!因為是重罪,沒有任何人安慰一路,也沒有人伸出援手。甚至他前往鄰舍道歉,主人家也不願露面。

  因此一路回來多日,只能住在城門大道上的客棧裡。

  現在他坐在燒剩的玄關式台上,恍惚地望著陣屋的屋瓦。

  也許因為這裡是朝北日蔭處,陣屋一旁的楓葉還留著殘紅。據說在戰國古時,後方山上還設有要塞,如今僅留下「城山」這個名字。位於山腳的陣屋有一條雖小,卻是阻斷自然河川而形成的溝渠環繞,正面城門也有雙重望樓。

  究竟有多少先人,曾經從這個玄關處眺望城山和陣屋?

  「好了,太陽要下山了。」

  一路對著火災殘跡說。

  將父親骨骸送往菩提寺供養的,是一名叫做與平的下人。與平從祖父時代起便侍奉小野寺家,一路年紀還小時,與平也曾陪伴父親往還江戶官邸。但與平的年紀太大,無法依靠。

  這時與平解下包住頭臉、色澤彷彿經過熬煮的禦寒手巾,步履蹣跚地走近。十幾年前,他還是名精壯的家奴,年輕時引以為豪的撥鬢,如今已經是豆芽般的白髮,形容削瘦,腰也顯得佝僂。外貌衰老當然是無可奈何之事,但與平的腦袋也痴傻得差不多了,那天居然抓住趕到屋舍殘跡前的一路,哭喪著說:「老爺還活著!」  一路以為是太過忠心耿耿,然而知道他才剛親手埋葬父親的骨骸,才曉得他已經嚴重癡呆。

  「老爺,小的找到這樣東西。」

  與平說罷遞出來的,是個塗料已經燒黑斑剝的信匣子。

  「我不是說可以了嗎?丟掉吧!」

  「可是老爺,這是在裡頭的佛壇找到的。」

  父親已經過世了,所以現在當家的是自己,但是從與平的口氣聽來,他似乎還分辨不出來。

  「我是一路,父親大人已經過世了。」

  與平這才繃住了臉,嘴唇顫抖,潸然流下漆黑的眼淚來。雖然他的忠義不容質疑,但一天鬧個三、四回也讓一路有些厭煩。

  「與平啊,我跟父親大人長得那麼像嗎?」

  與平搖晃著綁得鬆鬆的細髮髻,再三點頭。

  「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,真的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啊。」

  與平從祖父那一代起就侍奉小野寺家,所以也看著父親長大吧!一想到他將自己和父親十九歲時的身影重疊,便不能因為腦袋痴傻而不把他當一回事。

  雖然說了與平也不懂,但一路想向神佛埋怨,喃喃地道:

  「叔父大人不想與此事有所瓜葛,由比和將監大人也打算參勤一結束就命令我切腹,從此斷絕小野寺家吧!這年頭主家用度吃緊,即便只有八十俵,收回去也不無小補。唉,我究竟該何去何從?」

  天上一抹殘陽轉瞬落下,白雪又飄了下來。

  昨晚一路在客棧寫信問候江戶官邸的母親,他總算把無從對人說起的事寫了下來。

  敬書一筆。此地諸事紛擾,遲未致書,勞母親掛心。承蒙故里眾鄉親匡助,供養善後諸事皆妥當,望母親勿念,諸祈珍攝是幸。

  剛接獲噩耗時,母親說即使用爬的也要返回故鄉,但她前年患上的胸病頗為嚴重,一路沒有手足可以分擔解憂,此刻更覺人單力薄。

  小野寺家是病了、衰弱了吧!就像人有天壽,多年以來便是名流蒔坂家家臣的小野寺家也是,自己一定是末任當家,小野寺家將就此敗亡。

  一路突然想到,放在褲裙膝上的這只燒剩的信匣子中,會不會裝著家譜?小野寺家祖譜聽說一直放在故鄉家中,但他從未看過。

  「只有它被留了下來,也許真的是重要的東西。」

  「是啊,老爺,這一定是傳家之寶。」

  與平說完併攏雙膝,跪坐在地。

  一路小心翼翼地打開漆蓋。匣中是一本滿是蟲蛀痕跡、一看便知年代久遠的小冊本。

  不是祖譜。看到褪成飴黃色的封面文字時,一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。

  《元和辛酉歲 蒔坂左京大夫行軍錄》

  辛酉年的干支與文久元年的今年相同。難道這是參與大坂夏之陣時的行軍錄?翻開封面,一路再次懷疑自己的眼睛。

  〈供頭守則〉

一、參勤之行伍 行軍也

  雖平承之時 戰備亦不得廢弛

  大將蒔左京大夫 乘轎行之 必有二馬隨行

  前導為東照權現御賜朱槍一對

  眾家臣任軍役 率徒士不下五十名

  並有騎馬武者一騎為殿

  起駕期日務須嚴守

  說到元和古時,因為沒有家譜,不知道是第幾代,不過將軍家從權現大人算起,至今已十四代,所以約莫  是那時的祖先吧!這正是昔日先祖小野寺彌九郎所撰寫的參勤守則。父親和先祖們想必也都按著這小冊本,執行道上供頭的職務吧!

  「真是感激不盡!」

  一路將《行軍錄》高舉過頭,仰望著落入暮色後陣下天空的烏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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